心底的嫉妒翻涌片刻,很快就被更深的、晦暗的期待压了下去。
她倒要看看,程庭芜还能得意多久。
等今夜玉衡筹吸收了足够的能量,恢复了状态,她定要让程庭芜尝遍苦楚,死得很难看!
饭吃到一半,程清沅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拉过程庭芜的手,又指了指对面的林婉筝,温声介绍道。
“安安,娘倒忘了跟你说,这是婉筝,你伯父家的女儿,按辈分你该喊她一声堂姐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软了些,带着几分怜惜。
“婉筝也是个命苦的孩子,小时候爹娘就没了,一个人孤苦伶仃的,你爹见她无依无靠,实在可怜,就把她接回府里养着了。”
“我看着她,总想起失踪的你,便也疼惜她几分,不忍让她再在外头漂泊。”
说到最后,程清沅还感慨道。
“想来也是冥冥之中有天意,当年咱们帮了婉筝,老天爷也让你在外头遇到了好心人照拂,也算是一报还一报,都是好缘分。”
程庭芜顺着程清沅的话,朝着林婉筝温和地笑了笑,轻声喊了一句:“堂姐。”
说完后,她的目光却没有移开,依旧直直地望着林婉筝。
林婉筝被她看得心头一跳,强压下心底的慌乱,脸上挤出一抹镇定的笑容,连忙应了声:“安安妹妹。”
若不是程庭芜提前恢复了记忆,她此刻恐怕真的会被眼前的假象蒙骗。
怎么也想象不到,当年将自己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,竟然就是这个被爹娘视作可怜孤女的堂姐。
“堂姐,你是哪里不舒服吗?怎么脸色看着这么难看,一点血色都没有。”
林婉筝抿了抿唇,答道:“没、没什么事,妹妹别担心,我打小身子就弱,偶尔会这样,休养两日就好了。”
一旁的程清沅听了,也跟着点头附和。
“是啊安安,婉筝这身子骨确实不让人省心,隔三岔五就会犯这么一回。”
“之前也请大夫来看过,说是气血亏损,可咱们府里也没亏着她,好吃好喝地养着,要什么补品也都给她备着,怎么这气血就总补不上来呢?”
说着,还轻轻叹了口气,满是无奈。
程庭芜没接话,鼻尖却微微动了动,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,若有若无,像是从林婉筝身上飘来的。
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林婉筝的手臂扫去,见她袖口拉得极低,几乎遮住了大半截胳膊,显然是刻意遮掩着什么。
林婉筝被她这无声的打量看得心头发紧,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为什么程庭芜身上的气场这么强?明明她才是刚刚来到这个家的人,可自己在她面前,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胆怯。
她强压下心底的慌乱,又扯出一抹笑,刻意加重了语气。
“真的没什么事,快吃饭吧,菜都要凉了。”
程庭芜看着她眼底的闪躲,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