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途径御花一处水池时,王美人忍无可忍的开口道:“你们就这样坐以待毙,任由那狐媚子蛊惑陛下,勾着陛下吗?”“自打她受宠以来,陛下就没再踏入其他后宫,都被她一人勾着,霸占着,岂有这样的道理?”“咱们都是大家闺秀出身,论样貌才情,谁又比那狐媚子差到哪去,就这样甘于久居她下?”她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慷慨激昂,义愤填膺,但也说到了几人的心中。其余妃嫔纷纷表示赞同,唯有为首的嘉妃和贤妃两人一直未出声。嘉妃轻咬下唇,眼中闪过一丝不甘,随即勉强笑道:“妹妹们也别太冲动,陛下喜欢江婕妤,咱们又能如何?”“陛下的决断不是我等妃嫔能左右的。”“大家进了宫便都是姐妹,莫要伤了和气。”王美人闻言冷“嗤”一声,她与嘉妃同住昭华宫,平日里最瞧不上她那面上一套,背地里一套的做派。于是,她毫不客气的讽刺道:“嘉妃姐姐宽容大度,乃世家贵女的典范,自是妹妹们比不了的。”言外之意,就你假清高。其余人见状也是对嘉妃多了几分不满。嘉妃面色一阵青一阵白,偏只能微笑着,忍而不发。贤妃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平静的池面,嘴角弯起一抹阴冷的笑。这平静的池面,瞧着似乎风平浪静,实则底下暗流涌动,也是该有人投下巨石,打破了这份虚假的平静美好了。突发心疾白微微本是故意将在殿内喝茶的一众人,引到御花园来赏花。她早就得知,姬无渊带着江晚棠来御花园散步之事。便故意将人引来,好让大家瞧瞧是江晚棠抢走了她们的圣宠,群起攻之。现在目的达到了,效果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。可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。相反的,她很难受。这么多年除了当年她兄长死的时候,没有比此刻更难受的了。似是想起什么,白微微垂下眸,眼神中是无尽的冷意和狠意。天知道,方才桃林那一幕对她的冲击有多大。最让她难受到窒息的,不是两人一琴一舞,宛若璧人。而是,她真真切切的看到——那个素来孤傲恣意、目下无尘的男人,如今眼底竟漾着不该有的情愫,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,凝视着另一个女人,目光专注。姬无渊,你那样冷心冷情的男人,也会有温柔怜惜的情感吗?当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,白微微简直无法接受。可凭什么是江晚棠呢?!丞相府嫡女,貌美倾城,又得帝王独宠。她还真是把天下的好命,都占全了。这天道,还真是不公!白微微越想越气,她死死攥紧袖中的双手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才勉强压下心头那股几欲喷薄而出的愤懑情绪。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不,不会的!她不相信!湖边,白微微的身形摇摇欲坠,脸色差到不能看。随后,她不理会众人,在宫人的搀扶下,独自离开。众人看她离开的孤寂瘦削背影,忍不住一阵唏嘘。便是往日最受宠的贤妃,都没有如今这位江婕妤得陛下偏爱与独宠呢。如今亲眼所见,谁人还不知那御花园突然出现的大片的桃林,到底是为谁而栽。只见新人笑,不闻旧人哭。在后宫的女子,无论是谁,都逃脱不了被‘喜新厌旧’这四个字打败的命运。就看这位新获宠的江婕妤能得意到几时了。见贤妃离开,众人也都纷纷散了,往各自宫中走去。王美人没同嘉妃一道回去,而是转身去了慈宁宫。嘉妃看着她离开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。到了夜间的时候,姬无渊还是不肯放江晚棠回去。用他的话来说,就是在江晚棠身子没养好前,都不许离开他身边。夜色深沉,月上中天。太极宫内。江晚棠睡在偏殿,有些不习惯,辗转反侧。不一会,只觉身后的床榻微微一陷,熟悉的龙涎香气息瞬间将她包围,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肢。两人的肌肤仅隔着轻薄的亵衣相贴。江晚棠身子猛地一僵,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姬无渊同榻而眠。姬无渊将人捞入怀中,翻过身来,垂眸看着她,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睡不着,嗯?四目相对,目光灼灼。江晚棠面颊泛红,难掩羞涩,与期待被帝王临幸的嫔妃一般无二。可实际上,她被褥下的脚趾吓得已经缩到了一处,一动不敢动。江晚棠在短暂的犹豫后,轻轻靠入姬无渊的怀中,没有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