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晏清绷紧了唇,在萧北淮面前也不怕坦白些:“没亲过,所以上来就是亲热戏,我怕会露怯,没法儿让导演相信我的表演。”真是个傻姑娘。萧北淮差点没忍住笑。庄晏清:“我本来以为会先从校园部分开始拍的,没想到导演临时调了顺序,来之前我还纳闷,不是先去平城嘛。”萧北淮:“都到这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有什么用?”庄晏清:“嗯?”“不如先熟悉一下?”庄晏清心脏忽一下悬至云端,说话都磕磕巴巴:“什……什么……熟悉什么?”萧北淮倾了下身,抬手捻起她的下巴:“接吻。”话音刚落,溢出一声轻吟。腰肢被他掌心触碰的地方,又热又麻,垂在身侧的手无处可放,紧攥成拳,庄晏清整个人绷紧成一条弦。在萧北淮眼里俨然像是钢铁巨人,他忍不住低笑了声,捻着下巴的手转而托住她的后脖颈,轻而缓地揉了揉。劝着:“放松些,是我。”对啊……是他啊……是萧北淮。庄晏清一瞬间松了松劲,她的初吻并不是给了陌生人,也不是给了搭戏的演员,而是给了暗恋多年的男人。青春里遇见的他,像站在茂密树荫下得以捕捉到那一缕穿透至她掌心的光。人生是原野,暗恋是荆棘。既痛也深刻,却不是狼狈不堪,跨过了便是迎来炽热的光。像现在这样,照亮她整一个心底。不再患得患失,不再陷入自我怀疑的循环,大胆地拥有,去靠近,去亲热,去正大光明且贪婪地享有属于他的全部。松开彼此时,唇间拉开银丝,庄晏清羞愧地埋头藏于萧北淮的怀里,声音又哑又弱:“你,不可能是第一次!”萧北淮搂着她,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,轻笑一声:“有些事情,本不用学的。”“我现在的脸是不是特别红?”庄晏清抬头看他,明眸水盈盈,只稍一眼,就勾得萧北淮想再亲一次。但,时间不够了。莫宝贝重重敲了几下门,吸取上次撞破的经验,改而用这种方式提醒,连进门都选择背对的方式。庄晏清见了,无语偏过头。“聊得怎么样?开拍咯。”萧北淮松开搂着庄晏清的手,捋了捋被他揉乱的发丝:“我先过去。”庄晏清:“嗯。”等人离开,莫宝贝小跑着上前,瞥了一眼便熟练地从桌上抓过口红,一脸的淡定:“唇色补补,都吃掉了。”庄晏清:“……”莫宝贝点头认可:“萧北淮确实挺会,起码你现在这个样子,有热恋中娇羞的味道了。”庄晏清:“……”这是在夸,还是在讲反话?事实证明,这个吻确实像是魔法一样,打开了属于任南熹的那扇门。就连站在场边观望的莫宝贝都被一下子拉进这个故事里,相信庄晏清就是那个小镇女孩任南熹。褪去校园时的青涩与懵懂,一头扎进这个像是灌满拥挤沙丁鱼的城市里,与履历光鲜的张燎不同,跨专业的她就像是一张白纸,等待着被穗城的烟火繁华染上璀璨色彩。萧北淮饰演的张燎,与他本人性格完全不同,多了份嚣张气焰。从读书时起就是张扬的性子,成绩好家境好,无一处不是光。毕业后多家公司递来橄榄枝,他一个都没选,转身便和朋友一同创业。今日这场戏里,是他应酬到深夜两点醉醺醺回家,与在沙发上等了彻夜后不小心睡着的任南熹,因一个热吻发生的一场争执。与休息室里那个甜分超标又带着些许小心珍视的吻不同,酒后的吻带着一股风暴席卷而来的势不可挡,欲将任南熹从梦里撬醒,直接吞噬。哪怕知道是这样的情绪,可演起来,庄晏清依旧有被萧北淮吓到,牙齿直接撞上,疼得她直皱眉。“cut。”导演喊停,萧北淮扶着庄晏清坐起身,掌心在她后背上轻轻顺了几下。“没事吧?”厘导探出头来问,“有挣扎那股劲儿是对的,但有点过了,别忘了你们是热恋中的情侣。是熟悉对方的,所以要先有习惯性的回应再是对抗与挣扎。”庄晏清喉咙微紧,点了点头。萧北淮借着帮她捋顺发丝的动作,小声道:“没磕疼吧?待会我会温柔些,你反抗的时候尽管使劲,不用顾及我。记住,你是任南熹,不是庄晏清。”庄晏清点头:“好。”这场戏的情欲由升至降,最后化为暗夜里的争吵,所有的一切都在变,与年少时盼望着的生活有了不重合的地方。应酬免不了喝酒,喝酒免不了伤身,最主要的还是触碰到了任南熹心底里那段不愉快的经历,才会在这夜彻底爆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