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公望见陈从进有些不以为然,于是,劝说道:“大王,从高唐,到博平,再到如今的清平,属下每每入城观之,城中百姓,皆对大王有些怨言!”
陈从进一愣,他都秋毫无犯了,这些百姓为何还会对自己有怨言,若是一座城是如此,那或许还能说是特例,但听韩公望的话语,魏博各城的百姓都对自己不满,那这其中,定然是有什么问题。
这就奇了怪,他也没大规模劫掠百姓,和中原那帮人比起来,自己已经良善了不知多少倍。
难不成魏博百姓更希望河阳的李罕之来魏博,又或者说,没经历过残酷的对待,反而更不珍惜不成?
韩公望见状,又拜而说道:“大王,百姓无知,受昔日乐彦祯蛊惑,皆言幽州军残酷暴虐,且各城百姓中,皆有子侄没于战阵,亦或是是被俘军中,百姓心有怨言,也是可以理解。”
“战阵之事,刀兵相见,既然上了战场,你死我活的事,又有何怨!”
韩公望这时低声道:“大王,话虽如此,但此时人心不附,今欲得民心,属下有一策,或可尽得三城人心!”
陈从进闻言,笑道:“韩亲事尽可直言。”
“大王此战,所俘甚众,每日耗粮皆是从后方而来,不如遴选俘众,有博平,清平,高唐三城人士的俘虏,悉数放归,以示大王之仁德。”
韩公望说到这,顿了一下,随即又道:“大王,如今三城皆在我军手中,放归俘虏,至多不过两三千人,又无俘兵复归敌将之手,如此,既可减少我军后方粮道的压力,又能悉收三城之民心。”
陈从进听后,细细思量,这个韩公望的建议听起来是不错。
这世间,虽说未必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,但是民心归附,总好过民怨沸腾来的好吧。
于是,陈从进下令,让韩公望亲自去处理此事,先广发安民告示,让百姓无忧,表示幽州军并非暴虐之军,不会搞屠城掠民这一套,又大张旗鼓的表示,会遴选三城无辜之降俘,放归与家人团聚。
嘱咐完此事后,韩公望兴致冲冲的离去,他将留下清平处理此事。
而随着要将三城的降卒放归家中,此消息一出,无论是新设的效命军,还是那些依然是战俘身份的魏博降军,心气神似乎都回来了。
十一月十二日,大军继续进军,而这回,陈从进又碰到了硬骨头,临清守将居然和先前的罗阙一样,拒绝归降。
也不知道干嘛,这帮武夫怎么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,又臭又硬,陈从进都想把这个守将的脑子挖出来看看,里面装的是不是秤砣。
人家死活不降,陈从进又想靠着运河来输送粮草,那还怎么办,只有一个法子,硬打了。
随后,大军在临清城下扎营,立寨,打造攻城器械。
在攻城之前,陈从进照例,命人写了一堆的劝降信,抛射入城。
信很简单,因为陈从进担心这帮武夫看不懂,所以写的很简单。
大意就是,乐彦祯数万大军,全军覆没,临清小城,肯定是守不住的,谁要是率先开城,钱帛宅邸,应有尽有。
不过,陈从进还是高估了这帮武夫,一百个底层军卒中,最多有十来个识字,还得算上其中几个只能认几个字的那种。
折腾了两天,城里头一点反应都没有,倒是有几个人趁夜堕城而逃,结果其中两人被踏漠军斥候所俘虏。
剩下的则是跳入永济河,一溜烟就不见了。
经过审问,这两人将自己所知道的,全都吐了个干净。
临清城,作为漕运枢纽,依托永济渠成为区域商业中心,经济还行,但是城池防御就很一般了。
城中守军大致数量在一千到两千人之间,估摸着是一千七八,其中七百余人是从清平撤到临清的。
这两个俘虏也就是清平人氏,他们认为临清肯定是守不住,所以不愿替临清守城,按俘虏的话说,他宁愿死在家乡,也不愿死在异地。
城中守将有两个,一个是镇守临清的副将李康元,一个是从清平弃城的刘进。
赵克武对陈从进说道:“大王,俘虏说这个刘进和李康元不和,李康元鄙视刘进,认为他不战而逃,是懦夫的行为,因此,对从清平撤走的军卒,处事不公,每日粮食供给,皆不如临清本地军卒。”
陈从进闻言,呵呵一笑,他还以为这临清守将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,能以弱势之众,硬抗幽州大军。
结果就这,什么叫庙小妖风大,池浅王八多,拢共才千把人,还是地方州兵,大军临城的情况下,居然还搞内讧。
陈从进随后又问了一下,城中之兵就没有反抗的吗?
赵克武回道:“大王,这俘虏说,无论是刘进,还是李康元,皆是造谣说,大王生食人肉,城破之后,就要搜刮城中三岁以下孩童,生食其心肝,诸军畏惧,不敢降。”
……陈从进听后,骂道:“狗贼!本王的名声全是被这群狗贼败坏光了!”
陈从进认为,自己虽然袭杀了两个节度使,还侵攻他镇,扩充实力,对朝廷的命令也是爱搭不理的,但是,他从没干过什么生食孩童的事。
骂了一句后,陈从进哼了一下,沉声道:“区区千余人,破之有何难!”
十一月十四日,在花费一天的时间,打造器械后,陈从进下令,以效命军为先锋,攻打临清城。
(今天加更,还望诸位牙军切勿…………算了,说了也没用,我猜加更也要鼓噪π_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