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！您为何要这般做！”

八景宫内，玄都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

他双目赤红，死死盯着座上闭目养神的太清，全然不顾身旁元始与通天两位师叔在此。

“伏羲乃我人族首领，他铸崆峒印、聚人道功德，哪一件不是为了人族存续？因为您口中的天道大势，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人族的生路被掐断吗！”

人族好不容易迎来新生，玄都都看到那条通天大道了，可太清却以天道大势这四个字，生生毁掉了人族未来道路。

“玄都！休要放肆！”

元始眉头骤然拧紧，一道无形的圣人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落下，玄都猝不及防，膝盖重重砸在白玉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可他偏不肯低头，硬生生抬起脖颈，死死盯着太清，那模样像极了当时直面圣人的伏羲。

“玄都师侄，莫要冲动。”

通天见气氛僵持，轻声劝道，“你师尊此举，定有深意，你且先静下心来……”

“深意？”

玄都猛地打断他，声音里满是失望与苦涩。

“当初老师创立人教，收我为徒，让我得以窥见洪荒大道，弟子心中都记得老师恩情。

弟子曾无数次问您，何时能回人族，助族人脱离苦海，您总说‘时机未到’。弟子信了，以为您心中始终记挂着人族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眼中的红血丝愈发明显：“可是，人族夹缝求生时您不管不问，妖族残害人族时您默不作声，如今人族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力量，凿出一条生路，您却亲手将这条路堵上！”

“师尊，您难道从来都只是把人族，当做您证道的工具吗？”

话音落，玄都周身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，金色的道韵在他周身流转，竟是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，直问本心，突破到了亚圣之境！

那股新生的亚圣之力硬生生冲开了元始的威压，他扶着白玉柱，缓缓站起身，虽身形踉跄，却脊背挺直，如同一株在狂风中不肯弯折的青松。

“您常说，弟子修金丹大道神速，修无为之道却迟迟不前。”

玄都的声音渐渐平静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
“不是弟子偷懒，是弟子始终记得，自己流着人族的血。老师，您曾教导我天地无情，天道至公。可人族有情，玄都何以无为？”

“老师，您告诉我，人族有情，玄都何以无为？”玄都大声喊着，仿佛把他积压在心底无数岁月的心声全都吐露了出来。

“够了！”

元始彻底动怒，周身圣人威压暴涨，殿内的玉盏都开始微微震颤。

玄都虽说突破亚圣，可亚圣始终不是圣人，他哪里扛得住这般威压。

嘴角瞬间溢出鲜血，顺着下巴滴落在白玉地上，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。

但玄都依旧没有跪下认错，目光死死盯着太清，想要他的回答。

只是，他注定要失望了。

从始至终，太清都静静坐在蒲团上，双目微阖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
通天见玄都支撑不住，心中不忍，悄悄挥手打开一道空间裂缝。

“师侄，你要找的答案，不在八景宫。或许，人族部落里，能给你想要的回应。”

话音未落，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玄都卷入裂缝。

随着空间裂缝闭合，殿内终于恢复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