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upu第一个反应过来,上前一步,娃娃脸扬起疑惑的笑容:“你是……”
男人没说话,往前一步看向薛简,这一侧头,却让原本正在点歌的教练ketya一愣。
ketya高鼻梁深眼眶,胡子比头发蓬松,是个典型的欧洲面孔,来七、八年,已经学会了亚洲蹲。
他揉了揉眼睛,迟疑着刚要张嘴,男人却已经绕过地上的几个烟头,长腿一迈,直往角落而去。
见薛简没开口赶人,pupu也就没拦,只问:“薛老板,这是你找来送res回家的吗?”这么帅?哪儿找的……
角落里,薛简还懵着,心里苦水吐不出来,心道我哪儿有那么大面子。
薛简一咬牙:“不……”
“嗯。”几乎同时,季闻则颔首,低声应了一句。
他站到沙发前,垂眸看了眼早睡得不知身在何处的郁思白,转而看向扶着他肩膀的梁路,神情被遮在口罩下,声音却是温和含笑的。
“把他给我吧。”
梁路下意识就听从,刚一松手,忽然皱了下眉头,觉得不对。
他挺直脊背,立刻重新扶住郁思白肩膀,道:“我跟你一块送。”
“等一下……等一下!”薛简终于反应过来,连滚带爬站起,一拉这祖宗胳膊两步走到墙边。
刚站定,季闻则就挑了下眉,看得薛简后颈一凉,微醺的大脑彻底清醒了。
“你等等。”他双手下压,冷静半晌,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睡得安详的青年,又看了看面色淡然的季闻则,压低声音问。
“怎么回事儿啊?”
“这话该我问你吧。”季闻则单手揣兜往边上一靠,肩膀抵在墙上,微微低头抬眼看他,“这么劝酒,不怕把人劝出事儿?”
薛简解释:“祖宗!我知道你对喝多这事儿……比较注意,但他真没喝多少!”
说着,他竖起三根手指,表情里颇有点讨理的意思。
季闻则瞥了眼:“三瓶盖?”
“你他……”薛简额角一跳,“三杯!三杯啤的而已!”
季闻则只那么看着他,什么都没说,却也什么都说了。
你难道觉得不多?
薛简一时语塞,又觉得确实是自己理亏了,一撇嘴道:“……也是,我的锅。”
季闻则颔首。
“行了。人我带走,下次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“你们应该不是特别常聚吧。”
薛简点头:“平时大家都忙,作息也对不上,能一块儿打个游戏都费劲……不是,你又知道了?”
“猜的。否则他不会喝这么多。”季闻则淡淡。
每天都见的顶头上司一瓶盖都不给,很久不见的网友狂饮三大杯——这就是他们郁总监,简直太合理了。
口罩下的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,季闻则低头将袖口稍挽起两寸,却听薛简说。
“但一码归一码,我也不能让你带他走啊。”薛简皱眉,“你以什么身份带人?带哪儿去啊?你就是他男神、是execut2也不行啊。季闻则我跟你说,我可不干那拉皮条的事儿,你也别在我这儿犯浑……”
季闻则轻啧一声,侧头,朝那边挑了挑下巴。
“他叫郁思白,庭季设计部设计一组组长,我是他老板,碰巧,刷到了你们的直播间。”
他停顿两秒,似乎在欣赏薛简的表情,又悠悠道,“他下班没打卡,现在还算他的工作时间……这个理由可以吗?薛老板?”
薛简完全懵在原地,半晌才磕磕绊绊地找回声音。
“那、那他刚刚说要辞职的话……你也听到了?”
季闻则轻飘飘一个“嗯”字,把他汗都砸下来了,立刻道。
“我先说好啊,说要挖他的意思,只是安安稳稳在他后面做个默默无闻的接盘侠……”他顶着那张渣男脸,从未如此正经发誓。
“他什么时候辞职我什么时候接盘。绝对!没有要跟你杠的意思啊。”
“醉话而已,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种玩笑话说什么。”季闻则笑。
终于弄清前因后果,也避免了引火烧身,薛简松了口气,眼珠一转道:“所以,res就是那个你当时看简历就特别欣赏的设计师?嘿嘿,我们res真是走哪儿都人见人爱。”
季闻则没接茬。想到晚上从卢近仁和钱翀那听到的话,心道那可不见得。
“不早了,回头再聊吧,我还有事。”
他说完便转身过去,目光一扫,弯腰捏起被梁路放在桌上、不怎么显眼的眼镜,又把叠好的风衣挂在臂弯,没有伸手去扶人,直起身,垂眸对梁路道:“不是要送他下去么?”
他和薛简说话声音不大,又在角落,没人敢上前偷听个只字片语。只是在他动作的时候,视线又齐刷刷投来。
“让他送吧,信得过。”薛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