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欲在一扇标注着“清洁工具存放处”的铁门前停下。
门是普通的淡绿色,与其他门无异。
但他手中的黑色长刀,却对着门缝,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嗡鸣,刀身上的焦黑痕迹流动加速,仿佛嗅到了猎物的气息。
“退后。”祁欲低声道。
喻灵儿依言后退几步。
祁欲没有用刀去劈,而是伸出左手,尝试性地推了推门。
门是锁死的。
他改用刀柄,轻轻敲击在门锁的位置。
“咚…咚…咚…”
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,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。
紧接着,门内传来一种声音——
不是空洞的回音,而是某种湿滑的东西拖过地面的细微声响,夹杂着若有若无的、类似吮吸的声音。
喻灵儿汗毛倒竖。
这绝不是房间里该有的声音。
祁欲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。
他不再试探,双手握紧长刀,刀尖对准门锁的位置。
那黑色的刀身嗡鸣声变得尖锐,仿佛在积蓄力量。
“躲开点,离门远一些。”
他低声警告喻灵儿,同时身体微微后倾,做出了突刺的姿势。
喻灵儿连忙向后又退了几步,背靠在对面的墙壁上,紧张地盯着那扇淡绿色的铁门。
门内那湿滑的拖拽声和吮吸声似乎也感受到了门外的威胁,骤然停止,死寂中弥漫着一种更令人不安的对峙感。
就在这时,祁欲动了。
他身形如电,黑色长刀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低啸,直刺门锁!
“噗嗤!”
没有金属断裂的巨响,长刀刺入铁门的感觉,更像是刺入了一块坚韧的橡胶或厚实的肌肉。
刀身轻易地没入,直至刀镡。
紧接着,一股暗红色的、带着浓烈腥臭的液体从刀口周围喷射而出,溅在周围的墙壁和地面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。
“嗷——!”
门内传来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、痛苦而尖锐的嘶嚎!
整个铁门连同周围的墙壁都剧烈地颤抖起来,门板上迅速浮现出无数扭曲的、如同血管般的凸起,疯狂搏动。
祁欲猛地抽回长刀。
刀身上沾染的暗红血液正迅速被那焦黑的痕迹“吞噬”,使得焦痕的范围似乎扩大了一丝。
他毫不停留,抬起脚,狠狠踹在已经被破坏的门锁位置。
“砰!”
门向内弹开,撞在后面的墙壁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门内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。
这哪里是什么清洁工具存放处?
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,更像是一个被扩大了的、布满粘稠生物组织的腔室。
墙壁和天花板覆盖着厚厚的、微微搏动的暗红色肉膜,地上堆积着难以名状的有机质碎屑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。
几把残破的扫帚和拖把被如同根须般的肉红色触须缠绕、吞噬,几乎看不出原貌。
而在腔室中央,一个由污秽布条、碎骨和粘液组成的、勉强具有人形轮廓的“东西”正蜷缩在那里。
它的一条“手臂”,或者说是一段粗壮的、末端是吸盘的触手,被祁欲的长刀刺穿了一个焦黑的洞,正不断向外汩汩冒着暗红色的血液。
它没有明显的头部,但在躯干上方,一个布满浑浊粘液的裂口开合着,发出痛苦的嘶嘶声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在这个怪物的身后,肉壁向内凹陷,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壁龛。
壁龛里,赫然蜷缩着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!
那身影背对着他们,一动不动,似乎失去了意识,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、类似蛛网的透明粘液,正随着肉壁的搏动微微起伏。
那受伤的怪物感受到祁欲和喻灵儿的目光,裂口猛地转向他们,发出充满威胁的低吼。
它受伤的触手胡乱挥舞,甩出腥臭的液体,另一条完好的触手则警惕地护在壁龛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