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好,小盒子摇晃起来有声音。巴朵拆出来一个漂亮的画着向日葵油画的“笔记本”形式的小盒子。有点眼熟,这不是她要带货但又取消了的那个计生用品吗?巴朵含笑望向了程柯。程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拿过小盒子温柔地问她,“喜欢吗?”他还以为是文创用品,结果是盒避孕套。程柯:……明天真得把行政主管叫来了,采购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福利!他面不改色的把礼物连同包装盒一起塞到了脚下,打算一会儿扔掉,“吃完饭陪你去选礼物。”又想这么晚,专柜都关门了,“明天去也行。”巴朵矜持地拒绝:“明天我约了朋友看展览,没空。”又无中生友吗?程柯吃一堑长一智,不戳穿她,但也没再说什么等她跟朋友玩完了去接她的话。他已经在计划。计划怎么“追她”,怎么陪她过圣诞节。因为是平安夜,即使早就过了晚饭时间,餐馆里还是有不少人在听歌、喝酒,大多是情侣。程柯跟老板是朋友,虽然预订得仓促,也还是坐到个角落的小圆桌,不过位置不宽裕,又在墙角,要想看台上的歌手表演,两个人就只能并肩坐,有些局促。倒是显得温馨亲近。他拿着菜单给她介绍招牌菜,又记着她原来似乎是计划喝酒,找到图片给她看这里的特调鸡尾酒。巴朵不想动脑子,让他看着安排。他去后面跟主厨亲自说明,最后上来的是个精美的拼盘,看起来种类丰富,每样菜品都只有一口。她可以把他觉得好吃的东西都尝尝。程柯用三角烤饼包了块肉,又抹了调味的泥,卷成小小一条递到她面前,“尝尝。”巴朵没多想,因为手里拿着叉子在插蜜瓜和火腿,歪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。饼是酥香的,牛肉外焦里嫩,鹰嘴豆泥口感独特。好吃,她把剩下的一口吞了,差点咬到程柯的手指。程柯收回手,拿纸巾擦了擦漏出来的汁水,给她又包了一个。巴朵道谢,这次手里空着,打算去接过那个卷饼,程柯却把手缩回去了。巴朵疑惑挑眉。程柯再把卷饼递上前,“张嘴。”追求对着他放在嘴边的拇指咬了一口……程柯好像对“追求者”这个身份适应得有模有样,巴朵想,智商高的人果然学什么都快。但她作为主考官,才没有那么容易放水,她用食指把卷饼推开,“今天往我嘴里塞卷饼,改天就不知道什么都往我嘴里塞了,我不要。”程柯:……他黑了脸,像是要教训她胡说八道,又顾忌是在公共场合,不想搞得气氛尴尬被人听笑话。巴朵说完也看他脸色,这种暗示意味的话程柯显然不觉得可以调笑。他把卷饼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以后,没再帮她弄,自己吃起来。两个人坐得近,巴朵头一倾就靠在他肩上,“生气了?”程柯没吭声。巴朵靠着他肩,仰着脸看他,“干嘛啊,这么开不起玩笑?”程柯似乎是叹气了,肩膀跟着沉了一下,他把巴朵的脑袋轻轻推开,“没有,吃饭吧。”他们就像两股风,你弱我就强,有时是东风压倒西风,有时是两面顶着顶着就旋成了龙卷风。巴朵又靠近程柯,也知道这些话要小声说,不能叫外人听见。她语气有点恼,“你敢说你就没想过?”想过什么?程柯瞥她一眼,端的光明磊落,“没有。”巴朵不信。她用更详细的场景去逼他承认,是要扳回一城的执着,“你给我舔的时候也没想?”“吭。”程柯被自己口水呛到,好在餐馆墙角的灯光晦暗,他的脸和耳朵红得不明显。巴朵冷哼一声,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,反而更恼火了。她这是做什么,不是说要让他追自己吗,那就应该把高姿态端起来啊,怎么反而因为他的一点情绪变化就跟着失了从容。她拿叉子用力戳着奶酪小球,圆不隆冬的小东西被她插得到处滚,像在逃命。所以旧情人要开展新关系就是这么烦人,早先什么亲密的事都发生过了,再要重头也很难纯情得起来。叉子终于把奶酪球戳住,可巴朵却不想吃了,用刀一切两半,丢到一旁,换别的吃。舞台上换了个男歌手,唱的抒情民谣,音乐声让餐桌上的沉默不那么尴尬。巴朵欣赏了一会儿台上的表演,耳边忽然一热,程柯像她刚才跟自己说话那样,也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:“好听吗?”巴朵:“一般。不过长得还行。”